第34章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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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瘋子
鞋踩斷樹枝, 會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這種聲音越來越近，哢嚓哢嚓的聲響猶如心臟的跳動，一下一下越來越重。
祝茉放慢呼吸，盡量讓自己靜止, 眼睛死死凝視著前方。
“哢嚓”
近在耳畔的聲響。
影影綽綽的草影間, 一雙修長的腿映入眼簾。
不是祝令鴻。
祝茉呼吸微滯, 稍稍擡頭往上移動, 竟看到陸鄞飛那張冷臉。
許時桐：“！”
她慌忙拽了拽祝茉。
祝茉直接起身, 叫住快要碰到陷阱的陸鄞飛：“別動了, 那有陷阱。”
陸鄞飛驀地停下, 墨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著祝茉, 浮現出驚喜的神情。
——
昨日，是李歆先發現許時桐失蹤了。
許時桐爬山的速度快，顧渺渺實在爬不動, 李歆就陪她休息了一會兒，綴在後面慢慢爬。
之後李歆登頂，才發現許時桐不見蹤影。
直到傍晚, 許時桐依舊不見身影，同時祝茉也失蹤。李歆恐慌, 告知帶隊老師，並報了警。
搜救隊搜到下了雨, 再滯留下去有一定風險，才作罷, 第二日雨停繼續尋找。
陸鄞飛同搜救隊一同進的山, 嫌跟著搜救隊效率太低, 便自己另走一個方向。
陸鄞飛簡單解釋了下，背起行動不變的許時桐：“走吧, 我帶你們出去。”
祝茉：“你帶手機了嗎？”
陸鄞飛：“當然，但是沒有信號。”
祝茉擰擰眉，想著先打電話報位置比較好，沒有信號只能作罷。
許時桐趴在陸鄞飛寬大的後背，有點愧疚自己給他們添麻煩。但她沒直說，怕影響氛圍，只小聲問了句：“我哥哥來了嗎？”
她們失蹤，學校肯定要告知家長。
陸鄞飛頓了下，嗯了一聲。
他一雙黑眸斜瞥祝茉：“你的保鏢隊昨晚就到了，但一直沒法精確你的位置。”
怎麽會？
祝茉太陽穴突突的跳，她一夜沒睡，現在感到有點心慌。
保鏢裏有一個高薪聘請的黑客，怎麽會確定不了她的位置？
三人撥開野草，還沒離開多遠，一聲槍響猶如驚雷傳出，聲音幹脆，絕非一般打獵的獵槍。
“怎麽會有槍聲？”許時桐囁嚅。
聽聲音，距離這裏不遠。而他們三人的動靜不會小，再行動必然會被發現。
祝茉心臟跳得厲害，她言簡意賅的同陸鄞飛說明情況，面上盡量冷靜。
“我們得商量一下，現在不要動。”
陸鄞飛：“我去引開他。”
祝茉：“不，只能是我，只有我，他不會殺我，你得帶著許時桐跑，你們會拖累我。”
祝茉語氣冷淡。
許時桐和陸鄞飛明顯不讚同，陸鄞飛想拒絕，祝茉冷靜地說：“我也沒有能力背著許時桐跑，所以你快點去找人，我引開他。把你的手機給我。”
陸鄞飛解開密碼，遞給她：“密碼和我家密碼鎖一致。”
祝茉點頭，接過手機，“你們就在這，別動，等他走遠了你們再走。”
祝茉聽著野草沙沙的聲響，判斷方位，最後警告他們：“他有槍，所以，你們現在一定不能動。”
祝茉如兔子般快速沖了出去，方向是方才她設置的繩索陷阱。
那人不出所料的往她的方向移動。
祝茉蹲在樹後，用陸鄞飛的手機設置一個鬧鐘。
然後迅速將手機扔到旁邊的樹後。
腳步聲和衣服蹭過野草的聲音窸窸窣窣的響起。
祝茉屏住呼吸，側耳聽著他靠近。
砰！
子彈打中繩索，撞擊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響。
祝茉閉閉眼，暗罵一句瘋子。
祝令鴻瘋了。
他甚至不用消音器。
其實祝茉沒有把握祝令鴻不會殺她。
她覺得祝令鴻抓住她，一定會殺了她。
“好聰明啊，茉茉。”祝令鴻儒雅的音色響起，祝茉生理性幹嘔。
她腦海中幾乎立即浮現出十二歲那次綁架。
那時她知道，她第一個見到的人，一定是兇手。
於是她在野山林裏拼命活了七天。見到了穿著鮮亮，神情悲憫的祝令鴻。
他微笑，說：“茉茉，別怕，我來救你了。”
簡直令人作惡。
祝茉小心的呼吸。
祝令鴻見祝茉如此耐的住性子，繼續用言語激她：“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
“我不會傷害你，我最疼你啊，你忘了嗎？”
他聲音又陡然冷厲：“出來吧，我們談談，只要你聽話，我就能放你走。不僅讓你活著，還讓你活的好好的，怎麽樣？”
祝茉默默數著時間。
祝令鴻的聲音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煩躁的四處尋找，腳步聲逐漸靠近祝茉所在的方向。
祝茉眼睫垂攏，呼吸越來越急促。
“叮——”
鬧鐘突然響起，祝令鴻腳尖扭轉，興奮道：“找到小老鼠了。”
砰，他果斷打向鬧鐘。
祝茉立馬起身逃跑，沙沙的聲響驚動了祝令鴻。
祝茉回頭看了一眼，祝令鴻發現了不對，開始往她的方向追。
就那一眼，祝茉悚然一驚，祝令鴻瘦了許多，兩頰凹陷，黑眼圈嚴重。
只不過半年左右未見。
祝茉隱隱有一個猜測，但沒時間多想。
祝令鴻一槍打來，擦著她腿邊過去。
長褲瞬間被擦破，一道血痕出現在白皙的小腿上。
祝令鴻跑的沒有她快，而且離她有一段距離。祝茉逐漸拉開這點距離，引著他往許時桐之前掉下的陷阱跑去。
將許時桐拉上來後，祝茉便簡單的重新布置了陷阱，就是以防萬一可以坑祝令鴻。
眼前出現一片幹草，祝茉繞開布置的坑，減緩了速度，讓祝令鴻以為自己馬上便能追上。
祝令鴻果然上當，他處於一種莫名的興奮中，目空一切般沖了過來，“祝茉！”
祝茉猛然停下來，回過頭看他。
祝令鴻一楞，腳下反應不過來的往前跑了兩步，直接踩空。
砰！
重物砸下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
祝令鴻痛嚎的喊叫，驚起眾多鳥雀。
祝茉慢慢後退，隨後頭也不回的繼續跑。
祝令鴻比許時桐幸運，他沒有扭傷腿腳，只是身上被紮出幾個血窟窿。
他搖搖晃晃的從坑裏爬出來，直接擡手，銀色的槍口鎖定祝茉的背影。
一陣風呼嘯而過。
祝茉耳邊炸開一聲槍響。
她與生俱來的、原始的危機感被激活，迅速往旁邊撲倒。
那子彈卻嚴重打偏，射到偏離很大的樹幹上。
“啊！”
祝令鴻又是痛嚎一聲，隨後是野草被大片壓倒的聲音。
兩個人搏鬥的摩擦，以及又一聲打偏的槍響。
祝茉一怔，她支起身子看去。茂盛的綠植下，許時若的側臉從祝茉眼瞳劃過，與祝令鴻滾作一團。
祝令鴻被許時若壓制，手臂呈扭曲狀，槍也扔在一邊。
許時若幹凈整潔的襯衣被扯的淩亂，領口大開，冷白的胸膛粘了塵土。不見原來溫雅的氣質，兇戾的令人陌生。
祝茉趔趄地站起身，往這邊走。
她大喊：“許哥！”
許時若聽到聲響，頭稍擡，拾起槍便往祝茉的方向扔來。
祝令鴻狼狽不堪，他努力想掙脫，說些引誘人的話。
“你是誰？祝茉的保鏢？我給你錢，給你很多錢，你放開我！”
許時若面無表情，琥珀色的眼眸毫無情緒，將他反手別在後背，膝蓋用力下壓。
祝令鴻嗷了一聲，開始怒罵。
祝茉拾起槍，一步步朝祝令鴻走來，冰冷的槍口對準他，臟兮兮的臉表情陰冷的瘆人。
祝令鴻不動了。
他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
祝茉想開槍。
不，她真的會開槍。
祝令鴻和許時若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
祝令鴻瞳孔瑟縮，顫抖起來：“祝茉，我錯了，茉茉……啊。”
許時若又卸了他幾個關節，確保他不能再動後，擡眼看向祝茉。
祝茉的手指已經放在的扳機上。
她眼瞳濃郁到極致的黑，像是空洞的黑洞，專註地盯著趴在地上哀嚎的祝令鴻。
許時若全身血液往頭皮湧，他猛地起身，扣住祝茉手腕。
砰的一聲槍響，鳥雀驚厥，嘩啦啦的樹葉掉落。
祝令鴻瞳仁縮緊，驚恐地瞄著子彈砸出小坑的地面。距離他腦袋不過半米。
又看了看被許時若阻攔的祝茉，突然笑出聲。
“祝茉，你是個瘋子。”
“你是個瘋子，和我一樣。”
他喃喃自語：“也對，我們流著相似的血，你還把我當爸爸孝敬了幾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祝令鴻被口水嗆到。
祝茉眉峰淡淡蹙起，掙開許時若的手，重新給手槍上膛。
沒子彈了。
祝茉反覆重覆上膛的動作，眉心蹙成川，像是在懊惱為什麽無法上膛。
許時若聲音很輕：“茉茉，冷靜點。”
祝茉不理他。
許時若喉骨滾動一下，直接抱住祝茉，把她的頭埋入自己的胸膛。
溫熱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撫摸她的後背，像哄一個摔倒的需要安慰的孩子。
“沒事了，不用怕，已經安全了。”
“許哥在這。”
他抱著祝茉，硬朗的胸膛貼著她的面頰，才發現她在抖，輕微的顫抖。
祝茉埋在他胸口，他感到了濕潤。
小姑娘在他懷裏流眼淚。
許時若溫熱修長的手揉了揉她淩亂的頭發，“哭出來就不怕了。”
祝茉被他哄的轟然崩潰。
她手腕一松，丟了槍，纖細的手臂死死回抱許時若。
她嚎啕大哭。
她其實怕的不行了。
她真的怕被丟下，她一直被人丟棄。
在離開陸鄞飛和許時桐的時候，她恐慌的快要死了。
祝茉緊緊抱著許時若，汲取他身上的溫暖，哭的聲嘶力竭，渾身顫抖。
許時若烏色的睫毛攏下來，寬大的脊背微躬，將小姑娘整個罩在懷中。
“別怕，不用怕了。”他重覆，聲音溫和而蠱惑：“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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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茉呼吸微滯, 稍稍擡頭往上移動, 竟看到陸鄞飛那張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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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鄞飛驀地停下, 墨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著祝茉, 浮現出驚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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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桐爬山的速度快，顧渺渺實在爬不動, 李歆就陪她休息了一會兒，綴在後面慢慢爬。
之後李歆登頂，才發現許時桐不見蹤影。
直到傍晚, 許時桐依舊不見身影，同時祝茉也失蹤。李歆恐慌, 告知帶隊老師，並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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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鄞飛同搜救隊一同進的山, 嫌跟著搜救隊效率太低, 便自己另走一個方向。
陸鄞飛簡單解釋了下，背起行動不變的許時桐：“走吧, 我帶你們出去。”
祝茉：“你帶手機了嗎？”
陸鄞飛：“當然，但是沒有信號。”
祝茉擰擰眉，想著先打電話報位置比較好，沒有信號只能作罷。
許時桐趴在陸鄞飛寬大的後背，有點愧疚自己給他們添麻煩。但她沒直說，怕影響氛圍，只小聲問了句：“我哥哥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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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鄞飛頓了下，嗯了一聲。
他一雙黑眸斜瞥祝茉：“你的保鏢隊昨晚就到了，但一直沒法精確你的位置。”
怎麽會？
祝茉太陽穴突突的跳，她一夜沒睡，現在感到有點心慌。
保鏢裏有一個高薪聘請的黑客，怎麽會確定不了她的位置？
三人撥開野草，還沒離開多遠，一聲槍響猶如驚雷傳出，聲音幹脆，絕非一般打獵的獵槍。
“怎麽會有槍聲？”許時桐囁嚅。
聽聲音，距離這裏不遠。而他們三人的動靜不會小，再行動必然會被發現。
祝茉心臟跳得厲害，她言簡意賅的同陸鄞飛說明情況，面上盡量冷靜。
“我們得商量一下，現在不要動。”
陸鄞飛：“我去引開他。”
祝茉：“不，只能是我，只有我，他不會殺我，你得帶著許時桐跑，你們會拖累我。”
祝茉語氣冷淡。
許時桐和陸鄞飛明顯不讚同，陸鄞飛想拒絕，祝茉冷靜地說：“我也沒有能力背著許時桐跑，所以你快點去找人，我引開他。把你的手機給我。”
陸鄞飛解開密碼，遞給她：“密碼和我家密碼鎖一致。”
祝茉點頭，接過手機，“你們就在這，別動，等他走遠了你們再走。”
祝茉聽著野草沙沙的聲響，判斷方位，最後警告他們：“他有槍，所以，你們現在一定不能動。”
祝茉如兔子般快速沖了出去，方向是方才她設置的繩索陷阱。
那人不出所料的往她的方向移動。
祝茉蹲在樹後，用陸鄞飛的手機設置一個鬧鐘。
然後迅速將手機扔到旁邊的樹後。
腳步聲和衣服蹭過野草的聲音窸窸窣窣的響起。
祝茉屏住呼吸，側耳聽著他靠近。
砰！
子彈打中繩索，撞擊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響。
祝茉閉閉眼，暗罵一句瘋子。
祝令鴻瘋了。
他甚至不用消音器。
其實祝茉沒有把握祝令鴻不會殺她。
她覺得祝令鴻抓住她，一定會殺了她。
“好聰明啊，茉茉。”祝令鴻儒雅的音色響起，祝茉生理性幹嘔。
她腦海中幾乎立即浮現出十二歲那次綁架。
那時她知道，她第一個見到的人，一定是兇手。
於是她在野山林裏拼命活了七天。見到了穿著鮮亮，神情悲憫的祝令鴻。
他微笑，說：“茉茉，別怕，我來救你了。”
簡直令人作惡。
祝茉小心的呼吸。
祝令鴻見祝茉如此耐的住性子，繼續用言語激她：“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
“我不會傷害你，我最疼你啊，你忘了嗎？”
他聲音又陡然冷厲：“出來吧，我們談談，只要你聽話，我就能放你走。不僅讓你活著，還讓你活的好好的，怎麽樣？”
祝茉默默數著時間。
祝令鴻的聲音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煩躁的四處尋找，腳步聲逐漸靠近祝茉所在的方向。
祝茉眼睫垂攏，呼吸越來越急促。
“叮——”
鬧鐘突然響起，祝令鴻腳尖扭轉，興奮道：“找到小老鼠了。”
砰，他果斷打向鬧鐘。
祝茉立馬起身逃跑，沙沙的聲響驚動了祝令鴻。
祝茉回頭看了一眼，祝令鴻發現了不對，開始往她的方向追。
就那一眼，祝茉悚然一驚，祝令鴻瘦了許多，兩頰凹陷，黑眼圈嚴重。
只不過半年左右未見。
祝茉隱隱有一個猜測，但沒時間多想。
祝令鴻一槍打來，擦著她腿邊過去。
長褲瞬間被擦破，一道血痕出現在白皙的小腿上。
祝令鴻跑的沒有她快，而且離她有一段距離。祝茉逐漸拉開這點距離，引著他往許時桐之前掉下的陷阱跑去。
將許時桐拉上來後，祝茉便簡單的重新布置了陷阱，就是以防萬一可以坑祝令鴻。
眼前出現一片幹草，祝茉繞開布置的坑，減緩了速度，讓祝令鴻以為自己馬上便能追上。
祝令鴻果然上當，他處於一種莫名的興奮中，目空一切般沖了過來，“祝茉！”
祝茉猛然停下來，回過頭看他。
祝令鴻一楞，腳下反應不過來的往前跑了兩步，直接踩空。
砰！
重物砸下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
祝令鴻痛嚎的喊叫，驚起眾多鳥雀。
祝茉慢慢後退，隨後頭也不回的繼續跑。
祝令鴻比許時桐幸運，他沒有扭傷腿腳，只是身上被紮出幾個血窟窿。
他搖搖晃晃的從坑裏爬出來，直接擡手，銀色的槍口鎖定祝茉的背影。
一陣風呼嘯而過。
祝茉耳邊炸開一聲槍響。
她與生俱來的、原始的危機感被激活，迅速往旁邊撲倒。
那子彈卻嚴重打偏，射到偏離很大的樹幹上。
“啊！”
祝令鴻又是痛嚎一聲，隨後是野草被大片壓倒的聲音。
兩個人搏鬥的摩擦，以及又一聲打偏的槍響。
祝茉一怔，她支起身子看去。茂盛的綠植下，許時若的側臉從祝茉眼瞳劃過，與祝令鴻滾作一團。
祝令鴻被許時若壓制，手臂呈扭曲狀，槍也扔在一邊。
許時若幹凈整潔的襯衣被扯的淩亂，領口大開，冷白的胸膛粘了塵土。不見原來溫雅的氣質，兇戾的令人陌生。
祝茉趔趄地站起身，往這邊走。
她大喊：“許哥！”
許時若聽到聲響，頭稍擡，拾起槍便往祝茉的方向扔來。
祝令鴻狼狽不堪，他努力想掙脫，說些引誘人的話。
“你是誰？祝茉的保鏢？我給你錢，給你很多錢，你放開我！”
許時若面無表情，琥珀色的眼眸毫無情緒，將他反手別在後背，膝蓋用力下壓。
祝令鴻嗷了一聲，開始怒罵。
祝茉拾起槍，一步步朝祝令鴻走來，冰冷的槍口對準他，臟兮兮的臉表情陰冷的瘆人。
祝令鴻不動了。
他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
祝茉想開槍。
不，她真的會開槍。
祝令鴻和許時若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
祝令鴻瞳孔瑟縮，顫抖起來：“祝茉，我錯了，茉茉……啊。”
許時若又卸了他幾個關節，確保他不能再動後，擡眼看向祝茉。
祝茉的手指已經放在的扳機上。
她眼瞳濃郁到極致的黑，像是空洞的黑洞，專註地盯著趴在地上哀嚎的祝令鴻。
許時若全身血液往頭皮湧，他猛地起身，扣住祝茉手腕。
砰的一聲槍響，鳥雀驚厥，嘩啦啦的樹葉掉落。
祝令鴻瞳仁縮緊，驚恐地瞄著子彈砸出小坑的地面。距離他腦袋不過半米。
又看了看被許時若阻攔的祝茉，突然笑出聲。
“祝茉，你是個瘋子。”
“你是個瘋子，和我一樣。”
他喃喃自語：“也對，我們流著相似的血，你還把我當爸爸孝敬了幾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祝令鴻被口水嗆到。
祝茉眉峰淡淡蹙起，掙開許時若的手，重新給手槍上膛。
沒子彈了。
祝茉反覆重覆上膛的動作，眉心蹙成川，像是在懊惱為什麽無法上膛。
許時若聲音很輕：“茉茉，冷靜點。”
祝茉不理他。
許時若喉骨滾動一下，直接抱住祝茉，把她的頭埋入自己的胸膛。
溫熱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撫摸她的後背，像哄一個摔倒的需要安慰的孩子。
“沒事了，不用怕，已經安全了。”
“許哥在這。”
他抱著祝茉，硬朗的胸膛貼著她的面頰，才發現她在抖，輕微的顫抖。
祝茉埋在他胸口，他感到了濕潤。
小姑娘在他懷裏流眼淚。
許時若溫熱修長的手揉了揉她淩亂的頭發，“哭出來就不怕了。”
祝茉被他哄的轟然崩潰。
她手腕一松，丟了槍，纖細的手臂死死回抱許時若。
她嚎啕大哭。
她其實怕的不行了。
她真的怕被丟下，她一直被人丟棄。
在離開陸鄞飛和許時桐的時候，她恐慌的快要死了。
祝茉緊緊抱著許時若，汲取他身上的溫暖，哭的聲嘶力竭，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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